流年不利。
衛紫站在自家廚房的流理臺前,右手拿刀左手懸空的姿勢很是不雅,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不小心被割破皮的左手食指,腦海裡突然浮現了這四個字。
放下菜刀胡亂用清水沖洗了一番傷口,
衛紫單手從醫藥箱裡翻出創可貼來將傷口貼好。
外面陽光燦爛,
衛紫斜倚著沙發望向窗外愣了一會兒神,有不知名的小麻雀落在窗臺的邊緣尋覓食物,明媚的春光堪堪灑落了一地的光華。
適時響起的門鈴聲將
衛紫從沉思中拉回,她站起來走到玄關處透過貓眼向外望了望,翻了個白眼開啟大門:“這麼早過來幹嘛?”
門外的男人自以為帥氣地斜靠在門框上,用他一雙桃花眼挑逗地拋了個媚眼:“帶你去試妝。”
衛紫受不了他騷包的模樣,一手拉著門板不耐地催他:“要進來就給我痛快點,把蚊子招進來看我怎麼收拾你!”
男人連忙站直了身子,抖了抖西裝上幾不可見的灰塵,這才大搖大擺登堂入室走進來。
衛紫轉身去廚房為他倒水,男人也沒有眼力見地跟了進去,在看到廚房一地狼藉時忍不住低呼道:“我靠——這一地血……你殺雞來著?”
衛紫倒了一杯白開水沒好氣地塞到他手裡,懶得去觀賞他誇張的演技:“我殺人來著,被你撞破只好殺人滅口了!”
“呵呵……”男人自喉嚨裡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,從善如流接過水杯順勢握住她的左手:“你受傷了?”
衛紫迅速用完好的右手拍掉男人抓住自己的手:“你去客廳坐,我把廚房收拾好就出來。”
男人點點頭,聽話地端著水杯走出廚房。
衛紫轉身利索地將廚房收拾乾淨。
明天是
衛紫的閨蜜
沈良辰的婚禮,她男人宋承塵是A城裡數一數二的鑽石王老五,兩個人經歷了不少坎坷如今總算修成正果,婚禮自然要辦得風風光光。
哦,和宋承塵同樣數一數二的王老五還有一隻,正在
衛紫家客廳裡閒坐喝水的這一位,
楚言。
兩個人自從認識那天起就沒對付過,如今好死不死地湊成了伴娘伴郎,
衛紫知道後氣得差點叫
沈良辰取消婚禮。
沈良辰不明所以:“為什麼呀?我看
楚言挺好的。”
衛紫撇了撇嘴斜睨她一眼,淡定道:“那行,咱倆換換,你作伴娘,我作……嗚嗚。。。。”話還沒說完呢,
沈良辰的魔爪就伸上來了。
楚言好耐心地等
衛紫收拾了屋子,才晃著車鑰匙陪
衛紫走下樓,銀灰色的薩林S7拉風又騷包地就停在小區樓下,
衛紫面無表情坐上副駕駛座,認真繫好安全帶反覆檢查了兩遍才開口道:“開車吧。”
楚言被她氣死了:“有你這麼不相信我車技的嗎?”
衛紫涼涼看了他一眼:“那你想我怎麼著?站的汽車裡給你加油?”
衛紫帶上紫紅色的墨鏡低聲道,“趕緊開車,別那麼事兒事兒的。”
楚言一捶方向盤,汽車喇叭發出刺耳的鳴笛聲,立刻有小區住戶順著窗戶罵出聲來:“大中午的讓不讓人睡覺了還?!”
楚言狠狠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
衛紫,汽車啟動時輪胎與地面發出強烈的摩擦聲,薩林S7飛一般地飈了出去。
楚言這時才回過味來:“我說,你中午還沒吃飯呢?”
衛紫點了點頭:“早上起晚了,正準備做飯你就來了。”
“得嘞,”
楚言一打方向盤,“那就先帶你吃飯再去試妝吧,讓阿宋那小子再跟良辰妹妹多待一會兒。”
衛紫扶了扶墨鏡一臉瞭然:“那倆人又膩味到一起去了?不說了結婚前一天不讓見面了?這個
沈良辰……”
楚言扯了扯嘴角:“人說了,現代人不興那一套,他倆也算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,肯定一刻也分不開了!”
衛紫不再做聲,
楚言在開車的間隙抽空瞄了她一眼,沒話找話道:“你有什麼忌口的嗎?”
衛紫毫不客氣,掰著手指頭歷數:“韭菜、豆角、絲瓜、茴香、芹菜、木耳……”“停——”
楚言聽得頭皮發麻,正趕上紅燈他剎閘停下車來,趴在方向盤上看著
衛紫,“您直接告訴我您想吃什麼得啦!”
衛紫伸手指了指斜對面的一家咖啡館:“來杯咖啡吧,我不挑食。”
這捱得著嗎?
楚言撇撇嘴,沒有聽從
衛紫的意見,一打方向盤將車拐進了一家高檔飯店的停車場。
一下午的折騰去了
衛紫半條命,她最後癱在
楚言的車上不肯動彈:“晚上是不是還要舉行單身派對?讓小良子過來接哀家~~~”
楚言擺擺手,直接從車裡將
衛紫扶了出來:“得了吧您哪,良辰妹妹早讓阿宋劫走了,倆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,還整什麼單身派對啊,您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,明兒早上我再來接您。”
凌晨三點鐘。
手機鈴聲奪命一樣響起來,
衛紫閉著眼抓了一陣,胡亂將手機貼在耳邊:“喂——”
“阿紫!”
沈良辰的聲音急急響起,“我開始化妝了,你趕緊過來啊!”
“來了來了,”
衛紫一下子精神了,不由分說立刻從床上爬起來,邊打
楚言手機邊穿衣服。“趕緊醒醒,我得馬上趕過去了!”
又是一番折騰,
楚言緊趕慢趕總算將
衛紫及時送到
沈良辰家裡,宋承塵果然還在,
沈良辰坐在梳妝檯前,化妝師正在給她上妝,那倆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透過鏡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。
衛紫被肉麻地一激靈,抬腿踹了
楚言一腳,他麻溜地趕過去將宋承塵拽了出去:“悠著點吧哥哥,再過幾個小時她就徹底是你的人了,咱不差這麼一會兒,啊~~~跟我走吧。”
衛紫不顧化妝師還在,隨手抓了本雜誌扇風:“我說,咱能矜持點兒嗎妹妹,你那眼珠子都要掉在宋大人身上了!”
沈良辰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別取笑我啦阿紫~~~”
“嘔……”
衛紫的眼珠子也要掉出來了,“我說孩兒啊,咱就是結個婚,怎麼連性情都大變啦!”
沈良辰鬥嘴鬥不過
衛紫,只又靜靜坐著等化妝師刷腮紅。
婚禮上。
“……謝謝你願意接納我全部的愛,我願用我的餘生來證明,我會愛你到老,我的良辰。”
“我只想說,謝謝你,我也永遠愛你。”
沈良辰輕柔堅定地開口。
衛紫和
楚言及時將結婚戒指遞上來,兩個人互相交換了戒指,在眾人潮水般的掌聲和祝福聲中,深深地擁吻在了一起。
衛紫微微後退了兩步,食指輕沾了下溼潤的眼角,立刻有紙巾體貼地遞過來:“擦一擦。”
“謝謝。”
衛紫接過來的瞬間,被剛剛溫文爾雅的聲音釘在原地,動彈不得。
她抬起頭,看見秦朗一如既往疏朗俊美的笑顏:“阿紫,我們又見面了。”
於是一場婚禮下來,肩負著為新娘擋酒重任的伴娘果然不負眾望,一桌一桌敬下來連
楚言都看得膽戰心驚,
衛紫連準備好的白開水一口都沒沾,實打實的白酒一口口吞嚥下肚,臉色變都不變,唇邊還掛著誇張的笑容。
沈良辰酒量不好,她自從去年的一場高燒之後,在宋承塵的監督之下已經一年多沒有接觸過酒杯了。此時可樂勾兌白開水一杯接一杯,她雖然沒醉也被撐得不行,全靠宋承塵在她身後攙扶才勉強應付下來。
宋承塵自從認識
沈良辰那日起,就再也沒有清醒過,哪怕她是毒酒,他也甘願飲鴆。此時此刻眼中更是隻剩
沈良辰一個人。
四個人中最清醒的就只有
楚言了。
婚禮漸近尾聲,
楚言攙扶著醉得東倒西歪的
衛紫退出了大廳,準備送她去事先準備好的酒店客房裡醒醒酒。
兩個人踉蹌著來到電梯前,
衛紫開始發難:“我不要坐電梯!”
楚言瞠目結舌看了看她:“為、為什麼?”
“喂、餵你妹!”
衛紫開心地舉了舉手,“我要走樓梯!”
楚言拗不過她,看了看手中房卡,好,七層,走樓梯就走樓梯!
樓梯勉強走了兩層,
衛紫又開始出么蛾子:“你揹我!”
“我……”
楚言要內傷了,他好聲好氣跟她講道理,“你聽話,我們馬上就到了。”
“我不管!”
衛紫話還沒說完呢,一個躥身就上了
楚言的背。
楚言被相互作用推得一個踉蹌,勉強扶著牆站穩,對於
衛紫矯健的身手產生了疑問,他費力擰著脖子去看背上的女人:“你真喝醉了嗎?”
回答他的是響亮的一句喊聲:“駕!!!”
“噗……”
楚言真的要吐血了。。。。
終於爬到了七層客房,
楚言將
衛紫重重放到大床上,這才坐在床邊喘了喘氣。
衛紫的酒量不小,她到了一個點上,突然就不行了,坐在床上開始耍酒瘋,淡紫色的伴娘禮服被她揉得皺皺巴巴,她睜了睜眼睛,對於房間裡唯二的活物產生了興趣:“嗝——你是誰?”
這下換
楚言沒好氣了,他扯了扯緊束的領帶:“我是
楚言!”
衛紫對他的領帶突然產生了濃烈的興趣,伸手便將領帶拽了過來,
楚言措手不及,狼狽地跌落在
衛紫身上,她精緻美麗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乳/溝就這樣完全暴露在
楚言的視線之中。